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中,95后女孩晓妍通过约会软件找到了心仪的男友。然而,同龄人礼礼对此持怀疑态度,担心这些软件的真实性和安全性。尽管如此,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在尝试用约会软件寻找真爱,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找到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人。然而,约会软件市场也面临着诸多挑战,如性别比例不平衡、用户行为差异以及如何保持用户新鲜感等问题。在这个多样化的舞台上,用户既可以找到真爱,也可能遭遇骗局。 95后女孩晓妍在约会软件里找到了心仪男友。 “我喜欢偏中性的、男性特质不是特别重的男生。”她刷到的这位男生看起来有些腼腆,正符合她的喜好,于是晓妍右滑表达了“喜欢”。他们在线上聊了三个多月,才在线下约见。现在两人已经稳定相恋了一年。 同龄的礼礼却对约会软件不抱期望。“你怎么确定他会不会趁着你们谈恋爱时又去刷软件呢?下载一个App,五分钟就能刷出一个人,太便利、太可怕了。” 以往,人们谈起这类约会类交友软件时,总会联想到一些颇有争议性的标签。但是,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尝试用约会软件寻找真爱,期望与“右滑”到的对象建立稳定、长期的亲密关系。 新类型的交友匹配软件也层出不穷。除了原本“左滑无感,右滑喜欢,互相喜欢才能聊天”的照片匹配模式,还出现了语音匹配、视频匹配、灵魂匹配等更多方式。不变的是,约会软件始终是个以男性为付费主力、颜值即正义的市场。在这个多面的舞台上,用户既有可能找到真爱,也有可能遇到骗子。

“垃圾堆”里寻真爱

许多年轻人在使用约会软件时，并非总是抱着明确的目的，他们的交友心态通常是开放且多元化的。像Soul和积目这样的匹配软件已经扩展了我们的社交圈子，成为了专门针对年轻人的兴趣交友平台。例如，积目就提供了三种交友目的供用户选择：“约会”、“交友”或“灵魂社交”。根据积目商业产品负责人侯晓晨的说法，这三种目的的用户数量比例为4:4:2。他认为，清晰地标注每个人的交友目的可以使社交效率更高。其中，“灵魂社交”是为那些只喜欢在网上聊天的人们提供的，但是大多数用户不仅希望保持在线的关系，还希望能将这种关系升级到现实生活。然而，每个受访者都明显地感觉到，有相当一部分用户，特别是男性用户，他们来到这个平台上是为了寻求短期的性关系。因此，有些女性用户会说：“在‘垃圾堆’里寻找真爱。”约会软件的使用者如礼礼明白如何通过一个人的照片来判断他的交友目的。她认为，有一种微妙的分界线，如果一个女孩发布了一些暴露的照片，那么与她匹配的人很可能会有很多是“”的。相反，如果女孩发布的是一些保守或者与兴趣爱好相关的生活照，那么这个人可能更倾向于寻找一些深入人心的社交关系。使用Tinder六七年的曼莎坚信，约会软件可以帮助人们找到真爱。她曾经与她在软件上认识的对象谈过两段超过一年的“认真恋爱”。

在茫茫大海中捞出优质人群确实不易，这需要一些运气。曼莎曾多次向朋友们推荐约会软件，但他们总是很快就找到了稳定的伴侣，有的甚至已经与Tinder上认识的人步入婚姻的殿堂。晓妍认为她通过约会软件找到理想伴侣是一种幸运。在她看来，交友软件将各种各样的选择推送给用户，而她的择偶口味只有一种类型。只要样本量足够大，她也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去了解和判断，从而找到心仪的人。"各种渠道都可以遇到真爱，只是在剧本杀或者地铁上也有可能，约会应用程序只是其中一种渠道。"

女生在选择约会对象时非常谨慎，而男生则比较开放。相亲市场上通常是女多男少，但在约会软件上则是男多女少。例如，Tinder在2019年的男女用户比例接近惊人的8:2，易观千帆2021年的报告表明，探探的男女用户比例分别为59%和41%，而Soul的男女用户比例约为55%和45%。

此外，男性和女性在使用约会软件时的行为也存在显著差异。女性的选择更多，更加挑剔，而男性的选择则较少，他们更倾向于积极地示好。一位约会软件负责人表示：“在我们推荐给男性的女性中，接近60%的男性会对其进行点赞，但女性只有大约8张牌会点赞一张。”因此，推荐算法需要猜测女性的喜好，以便更好地为他们推荐合适的对象。然而，由于男性的点赞比例过高，他们的喜好难以被准确预测。

受访者中的几位女性用户都明确表示了她们喜欢的类型。礼礼最偏爱“干净利落的帅哥”，并且希望他有幽默感，或者有某种独特的特征引起她的好奇心。她希望能够找到一些与自己不同的人，有趣的人。相反，她绝对不会考虑那些右滑的人，例如“潮流人士、体育生”，以及那些在个人资料签名中直接表现出强烈性欲的人。

相比之下，许多男性几乎是“来者不拒”。一位男性用户坦诚地表示，他会为软件推荐的每个异性都点右键，只要双方能够成功配对，“看顺眼的就是”。由于很多女生即使成功匹配，也不会主动发起聊天，因此，广泛撒网可以提高成功的机会。

侯晓晨解释说，由于男性用户数量少于女性用户，女性并不缺乏资源，因此她们不太可能付费去提升社交效率。此外，许多约会软件的付费功能对女性提供了“特别待遇”。通常情况下，女性用户所需支付的费用和可使用的功能范围都低于男性用户。

以Soul为例，男性的每日语音匹配次数限制为三次，而女性的次数则为十二次。如果男生希望增加聊天次数，就必须购买Soul的虚拟货币。探探的女性会员费用也低于男性会员。

“橙”App的女用户无需支付费用即可查看“谁喜欢了我”，而男用户则需开通每月88元的会员。该App的负责人李剑敏解释称，给予女性一定特权是因为在男性浏览女性资料卡时更容易点赞，而女性在查看资料时更为细致且选择匹配对象时更为谨慎。他认为，若男女享有同等权重，那么在很大程度上女性会处于弱势地位，因为在认真挑选对象的阶段，对方可能并未对她产生同样认真的兴趣。有些约会软件甚至将这种现象公之于众。例如，交友软件Pure对男性用户收取200元费用，而对女性用户免费开放。礼礼曾使用过Pure，认为这与某些夜店允许女性免费进入，而男性则需付费入场的做法如出一辙。在约会软件领域，女性无疑被视为优质资源，吸引男性付费用户并成为平台核心竞争力之一。

03 你愿意为寻找真爱付出？

一个不太意外的现象是，在约会软件市场上，付费用户多为男性。上述约会软件负责人透露，其平台的付费用户中，男女比例达到9:1。约会软件的主要商业模式依赖于会员增值服务，其中会员付费功能主要包括增加曝光次数和提高匹配成功率。以积目为例，收费项目主要包括基础VIP（包括优先推荐、无限制滑动卡片和直接私信等特权）以及“查看谁喜欢我”。基础VIP的特权旨在增加用户曝光度，提高潜在社交机会；而“查看谁喜欢我”则可迅速实现双向喜欢，从而提高匹配成功率。

受访的几位女性用户几乎都没在约会软件上花过钱。与之相对,男性用户的使用感受却是,“这个机制就是不停地让你掏钱”。一位Soul的男用户说,男性的竞争尤为激烈,要想跟广场上较受欢迎的女生聊天,软件会自动提示“需要送礼物”,如果不花钱,就很难得到匹配。 李剑敏介绍,两性约会类产品是目前除游戏外,用户最愿意为之付出高价App的产品。游戏行业的收入大部分由头部付费人群贡献,社交类则处于比较平均的状态,“大家都会认为一段爱情是值几百块钱会员费的。” 尽管如此,国内的交友匹配软件却普遍面临不的困境。Soul的招股书显示,净亏损从2019年的3.5亿元增至2021年的13.2亿元。 对于约会软件在的水土不服,一个常见的解释是,不像国外一样有浓厚的约会文化。一位婚恋产品的负责人认为,国内外对于“date”的理解不太一样。国外的约会环境是比较礼貌、女性友好的,而国内许多男士在首次约会时会提出一些女生不想接受的要求,双方对见面的目的不一致,导致线下约会的成功率和体验感较差,影响了付费体验。 其次,国内外用户对约会软件的付费习惯存在较大的差距,这和国内社交软件激烈竞争格局有关,用户可以在多种不同的交友软件之间迁移,缺乏付费意愿。

上述约会软件从业者表示，在支出层面，我国交友软件在投放和买量上的成本较高，相比之下，海外产品购买一个用户所需花费的钱较少。在收入层面，尽管国内外的约会软件每月会员价均为十几元人民币，但货币汇率一经转换，两者之间的差距便十分明显。因此，Tinder等应用可以仅依靠会员费赚取大量利润，而我国的交友软件则需依赖直播、语音房等高客单价模式以提高收入。资深互联网产品经理李泽澄（@判官）认为，尽管我国许多人拥有大量空闲时间，但他们在社交方面愿意付出的时间和金钱成本有限，部分人存在急功近利的心理。此外，我国的交友产品种类繁多且杂乱无章，用户行为也相当随意且不稳定，包括闲聊、寻求性伴侣以及结婚等多种情况，这容易损害部分预期明确用户的体验。值得注意的是，与约会产品功能相似的相亲类应用，其商业化能力却强得多。李涛向我们透露，“对缘”是映宇宙旗下的一款针对下沉市场用户的视频相亲产品，自2019年推出以来，已实现盈利。他解释道，他们选择进入更细分的相亲领域，而非陌生人社交领域，原因在于社交范畴过大，内容和用户人群都难以控制，并非一个足够垂直的切入点。

“超级喜欢”是一款专为新城市青年打造的恋爱社交产品，将线上约会软件与线下相亲场景相结合，并引入传统的红娘模式。据映宇宙超级喜欢合伙人刘之宇透露，该产品已实现盈利，但主要来源为高端会员的相亲收入，而非线上匹配服务费用。

然而，约会软件如何让用户保持新鲜感成为一大挑战。在礼礼看来，现有的匹配机制注定了这是一种快餐式的关系，人们很快就会失去兴趣并离开，有时甚至不会道别，直接消失无踪。对于交友软件来说，设计匹配机制是最重要且复杂的任务之一。尽管软件给人一种“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感觉，但其算法仍会受到社会观念和文化的影响。外貌、年龄、职业等因素被视为用户的社交资产，也是他们受欢迎程度的重要因素。只有高颜值、活跃度高、愿意付费的用户才能被视为“优质用户”。

晓妍在使用“超级喜欢”后卸载了该应用，因为她认为得到的反馈较少，不想花费太多精力认识新人，而且很多人并没有想要认识新朋友的愿望。因此，对于所有的交友软件来说，设计匹配机制是最关键的任务，也是最棘手的挑战之一。

据曼莎观察，如果一个月不用软件，最开始推荐的人无论外貌或背景都比较优质。然而，将这些人筛选完毕后，可能好几天都难以看到新的优质人群。因此，一些软件不得不再次向长期未使用的注册用户推荐候选人。当一款交友软件迅速扩大用户群时，其速配效率可能会明显降低。尽管“算法可能已经尽力了，但推荐的人还是不符合我的心意。”然而，在用户滑动筛选的开始阶段，约会软件通常会优先向用户提供一些优质用户，以赢得他们的关注。那么，当这些优质用户被消耗殆尽后，如何维持用户粘性和吸引力呢？这是许多约会软件亟需解决的问题。因此，它们需要不断吸引新用户加入，并保持足够的用户密度和数量。

为了留住用户，拥有较大用户群体的头部产品已经开发出更多的匹配玩法，例如通过创建聊天场景来提高对话积极性并增加用户粘性。Soul在匹配环节中增加了多种功能，如灵魂匹配、语音匹配、视频匹配和群聊派对等。积目的方向是拓展从线上到线下的互动关系，例如加入剧本杀、酒吧等线下场景。另一个趋势是，随着用户需求的多样化，越来越多的细分和垂直领域的软件正在出现，吸引各种不同类型的人群。根据用户的地理位置和收入水平，有些软件专注于为高学历用户服务，而另一些则专门针对蓝领职业群体。此外，还有针对适龄青年和离异人士的婚恋平台。

尽管的约会婚恋产品肯定会越来越细分和个性化，但由于这些软件往往难以盈利，因此可能会变得越来越小众，并且收费也可能越来越高。

在上海从事文字工作的伊一玩腻了原本常用的约会软件。"经过一段时间的使用，我已经体验了一些相似的经历，感到有些厌倦。因此，聊天的态度变得敷衍，对见面的热情也没有之前那么高涨。"然而，她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这些应用，而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氛围不同的约会软件。她期待在上面能够遇到下一个有趣的约会对象。（根据被采访者的要求，我们将伊一、礼礼、曼莎、魏志、晓妍和小钧作为化名。）